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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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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 章

陳王氏氣得要死。

她早就默認了阿真所得的一切都是屬於她的,屬於這個家的。沒想到死丫頭出去一趟,居然花了個精光!

她自己平時都是恨不得一文錢扳成兩瓣來花呢!

“你真是作死!有你這麽花錢的嗎?”陳王氏氣得直喘粗氣,“以後草藥我去賣,你不許再碰!”

阿真微微挑眉,不置可否。

她已經不想再跟陳王氏講任何大道理了,因為大道理是叫不醒陳王氏的,能叫醒陳王氏的只有南墻。

眼見著損失了錢,晚飯又還沒有,陳王氏越想越氣,沒好氣地吩咐道:“趕緊去做飯!你倒是吃飽了,我們還餓著呢!”

“不去。”阿真搖搖頭,“早就說好了的,該陳阿玉做。你要是舍不得她太辛苦,你可以替她啊。”

陳王氏舉起手,就想扇阿真耳光。

阿真退後一步,威脅道:“別對我動手動腳,除非你能把陳大志拴在褲腰帶上。”

“老天爺啊!這日子沒法過了!”陳王氏不敢用自己的寶貝疙瘩去賭,只能嚎叫著回屋去找陳有財了。

阿真看著她的背影,冷笑一聲,然後去廚房打水洗漱。

陳王氏哭喪著一張臉,向丈夫抱怨道:“阿真果然是瘋了,動不動就拿大志來威脅我,我現在是不敢動她一根指頭了,這可咋辦?叫她做飯,她也不聽,只顧著自己吃飽,不管旁人死活……”

陳有財也是百思不得其解:“好好的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?原本這門親事是她的,可她自己不要,現在給了阿玉,她又在鬧什麽?”

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,陳有財的肚子餓了,催促道:“趕緊去做飯!她不去那就你去,是想餓死我嗎?”

陳王氏頓時不敢再嘮叨。

阿真洗漱完畢,從廚房出來,只見陳大志躲在柱子後面偷看她。阿真便朝他笑了笑,陳大志卻仿佛見了鬼似的,嚇得一溜煙跑遠了。

全家沒一個敢動他,唯獨大姐,下午擰的那一下差點疼死他了,耳朵都差點掉下來了。陳大志現在很害怕阿真,總覺得她的笑是不懷好意的。

恰好陳王氏從屋裏出來,正打算去做飯,見狀便罵道:“好好的,你嚇他做什麽。”

阿真不想和她說話,聞言也不理會,徑自回屋休息。

陳王氏還在後邊罵:“養大了兩個女兒,沒一個懂事的。老娘累了一天,還要去做飯,誰有我慘,真是沒天理……”

陳阿玉在屋裏假裝沒聽見,阿真直接關門,把陳王氏的埋怨關在了外面。

翌日,阿真很早就醒了,那是屬於這具身體的生物鐘,從窗戶看了一眼,外面天還沒亮。

阿真又倒了回去,十分坦然的接著睡。等回籠覺睡醒,廚房裏已經有動靜了。

阿真起身,去廚房打水洗漱。

陳王氏正在竈上忙活,陳阿玉坐在竈門前燒火,她滿腹委屈怨氣,是被陳王氏硬拖過來的。

一看到阿真進來,陳阿玉立刻喊她:“大姐,你來替我一會兒。”

“沒空,我要洗臉。”阿真擺擺手,“我不管你是不是馬上就要嫁人,總之你一天沒離開這個家,就得幹一天的活。否則,你不幹的話,那我也不幹了。”

陳阿玉頓時惱了,正要再說,陳王氏突然用飯勺在鍋邊重重地敲了一下。

陳阿玉閉上嘴巴,阿真充耳不聞,仿佛沒看到陳王氏難看的臉色,徑自打了洗臉水去洗漱。

收拾好自己,阿真檢查了一下家裏囤積柴火的地方。

原主非常勤快,柴火積了一大堆,目測未來半個月都夠用了。阿真看過了柴火,又去院子的角落看了看養著的那幾只雞,添了些食物和水,從菜園子裏摘了幾把黃葉丟進去,幾只雞搶著開啄。

做完這些,阿真拍拍手,今天的活兒算是幹完了。柴火夠用,雞餵過了,菜園子也拔|過枯葉了。

等下吃完早飯,她還是要出城一趟。手裏沒銀子,幹什麽都不方便。

有陳阿玉幫手,陳王氏很快就將早飯擺上桌。阿真也不要人請,主動坐過去。

陳王氏一看到阿真就沒好臉色,嫌棄她不幫忙,只會等著吃。還沒來得及開罵,陳有財不耐煩了,大聲道:“趕緊的,吃完我還要去上工。”

陳王氏不敢啰嗦,趕緊盛飯,生怕惹了丈夫不快。

阿真很認真地吃飯,原主以前每頓只吃一碗,生怕自己吃多了,家人吃到的就少了。阿真不一樣,她不僅吃完了滿滿一碗,甚至還添了半碗,全都吃得幹幹凈凈,胃裏飽飽的。

吃完飯,拿起原主的工具——背簍和砍刀,出門去了。

陳王氏不放心,在門口瞅了一眼,然後轉身對陳有財說:“她砍柴去了。”

“還知道幹活。”陳有財點點頭,然後幾大口扒完飯,急著去上工了。

陳阿玉看著桌上吃剩下的碗筷,愁得連飯都不想吃了,她眼巴巴地看向陳王氏,輕聲道:“娘,舅舅家很快就要來下定了,我的手要是變粗了,那可怎麽辦?”

“你不想洗碗?”陳王氏眉毛一豎,“你大姐已經出門砍柴去了,你不洗誰洗?我也要去接活兒,別指望我。你大姐說的對,該你幹的活就不要推給別人。等你嫁過去了,再慢慢享福也不遲。手粗點又怎麽了,到時去了婆家,很快就養回來了。”

陳王氏原本是不舍得陳阿玉幹活的,可是昨天她累了一天,不僅洗了很多衣裳,還做了兩頓飯,晚上睡覺的時候感覺渾身不舒服,哪兒哪兒都疼。

如果再這麽熬下去,她怕自己活不長,到時有福都沒命享。

陳阿玉沒辦法,只好認命。等陳王氏也吃好出門了,她一邊收拾碗筷,打掃屋子,一邊盯著在院子裏玩耍的陳大志。

阿真從家裏出來時,太陽已經升起來了。

路過街邊的一個攤位,發現有賣竹編草帽的。做工細致,帽沿寬大,處理得很幹凈,沒有絲毫毛刺。

阿真很心動,當即花兩文錢買了一頂,戴在頭上。

出城後,直奔山林,她也不砍柴,專心致志尋找草藥,遇到難以行走的地方,便用砍刀來開路。

花了半上午的時間,背簍就裝滿了草藥。盡管都是些普通品種,阿真已經很滿意了。

像人參之類的貴貨,她沒有幻想過。因為這地方有時也會有人來,如果真有人參,估計早就被人發現了。

新鮮的草藥還帶著水汽,這一背簍的重量也不輕,阿真背著回到家,身上已經出了一層汗。

陳王氏正在院子的角落裏搓洗衣裳,聽見開門的動靜,擡頭一看,只見阿真的背簍塞得滿滿當當。她也不說過去接一下,反而責怪道:“你怎麽沒砍柴?”

阿真不指望別人,慢慢把背簍放下來,然後在原主以前晾曬草藥的地方,把新采的鋪上去。

她一邊忙著,一邊回道:“我心裏有數。放心,不會讓家裏缺了柴火的。”

陳王氏這才作罷,忽然又發現阿真頭上戴了一頂草帽。這種帽子她認識,在攤上見到過,一頂就要賣兩文錢呢。

陳王氏頓時生氣了,衣裳也不洗了,站起身大聲道:“你還說把錢花光了,帽子哪裏來的?”

“買這種東西有什麽用?凈亂花錢。”陳王氏幾步走到阿真面前,沖她伸出手,“你肯定藏了私房錢,交出來!”

阿真不理她,淡淡道:“我憑自己本事掙來的,為什麽要拿出來?從小到大,你沒給過我半文錢,倒是陳阿玉和陳大志,隔三岔五就能得到幾文零花。”

“你是老大,還要跟弟弟妹妹計較?”

阿真懶得再和她說下去,反正講道理是講不通的。

以前這個家裏,原主最老實,她用自己的吃虧換來了家庭和睦。現在換成阿真,半點虧都不肯吃,其他人便覺得有些接受不了。

阿真不在乎他們是否能接受,只要自己能接受就行了。

晾好草藥,阿真丟下陳王氏,自顧自去洗澡並換了一身衣裳。

她一共就兩套粗衣,一套的補丁多些,另外一套的補丁少些。幸虧最近天氣不錯,開始熱起來了,衣裳洗了很快就幹,否則真換不過來。

阿真打定主意,等攢夠了錢,還是要先給自己買幾套衣裳,至少要夠換洗的,不然一旦下雨怎麽辦?

接下來的幾天,阿真每天早出晚歸,努力采集草藥,院子裏晾曬的草藥也越來越多。

有些草藥生長的位置非常巧妙,在峭壁之上,伸手夠不著,只能緊緊抓住能攀附的樹枝或者粗大藤曼,小心地爬上去。這期間,她的衣裳被荊棘劃破了,尖刺甚至刺破了皮膚,阿真無所畏懼。

為了攢錢,她不怕吃苦。

給自己添置衣物需要錢,做繡活需要的布料和各色絲線,也需要錢。總之就是沒錢不行,她必須努力攢錢!

阿真的努力換來了回報,院子裏晾曬的草藥逐漸堆得像座小山那麽高了。摸了摸最上面一層的幹濕程度,阿真決定第二天找個時間把它們賣了,正好騰出地方來晾曬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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